2012年5月14日 星期一

0515.

  這個夜晚靜得出奇,連我自己發出的呼吸都像雷聲一般轟轟作響(又或者得歸咎於急性鼻竇炎),總之一切都睡了,只有我在溫暖潮濕的火山口裡醒著,不發一語地敲打鍵盤。


  我好久沒寫文章了,大概從和K分開開始就沒有寫比較長的文章了。因為我腦子裡總是堵著各種各樣毫無關聯(或可能有關聯而我沒有察覺)的思緒,那些思緒像被我丟在書桌角落各個廠牌耳機和充電器的線紊亂的攪和在一起,讓我無法順利思考。我到剛剛才發現,兩個讓我人生大幅轉變的人都叫K。他們承受著我人生中兩個階段因不成熟所犯下的錯誤,而那樣的錯誤任誰都無法忍受,於是K們離開了我。


  兩個K分別對我的人生開了一槍,第一槍殺了我的生存意志,第二槍殺了我的思想。當然,我常說,這都不是K們的錯,因為畢竟任誰也無法承受那樣的錯誤所帶來的巨大的苦痛,他們沒有辦法,開槍是最後一個決定了。況且他們的出現就是為了要帶走我一部分的靈魂。


  我希望我的人生沒有錯誤,不過錯誤的定義到底是什麼?如果對K們犯下的錯誤造就了未來更精緻細膩圓滑美麗的我,那錯誤究竟算不算是錯誤?如果那些錯誤造就了更精緻的我,卻將K們帶往無底的深淵,這樣那些錯誤必定大錯特錯吧?


  然而事實上或許根本沒有所謂的錯或是罪,無論你怎麼稱呼它。這些被稱之為"錯與罪"的東西根本沒有帶領你往人生的反向走,this is a fucking one way trip, and we all know what is waiting for us.所有我們做的事、我們成就的高塔、我們扛下的重擔,都隱晦地指引了無邊地表上正確的方位,錯與罪不是錨,是羅盤。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為你們停下了,我的世界裡小船正安靜地航向世界的盡頭,在那裏,懸空的海和死亡在等著我。

2011年9月3日 星期六

0903.

  大家都睡了的晚上我一個人帶著caster 5在陌生的路上散步。

  我想這才是我要的散步,其實跟天氣陰晴沒有關係,我想在不熟悉的街道裡迷路。我在路上遇見一隻友善的大黑狗,一旁的花貓弓起身子對著黑狗大聲哈氣,其實我想去買杯啤酒的,出了便利商店不知不覺手裡就拿著貓狗罐頭跟牛奶了。

  黑狗搖著尾巴腳步輕盈的向我走來,一邊說著:「妳好呀溫柔的小姐,真是個好涼快的夜晚不是嗎?」,一邊眼睛直盯著罐頭流口水,花貓卻已經不見蹤影了。我走到一旁騎樓下,黑狗也挨著我的身旁坐下,一附教養良好的樣子。

「哎呀,那個,不介意的話,可以嘗嘗那個罐頭是什麼味道嗎?」黑狗一邊哈哈的吐氣一邊來回看著我的眼睛和罐頭。
「好啊,本來就是替你準備的。」

  友善的黑狗輕哼一聲,搖著那像柴犬一般大幅度彎曲的尾巴換了個姿勢在我面前挺身坐著。於是我打開罐頭,用向店員要來的塑膠湯匙挖了好大一塊湊到黑狗面前看著他心滿意足的吃著。

「你知道小王子的故事嗎?」我一邊將湯匙送向黑狗的嘴巴一邊不經意的問著。
「哎呀,就是跟玫瑰花嘔氣的那個小王子嗎?」他一邊滿足地吃著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回答。
「是啊,我在這個星球也遇到了小王子,只是我不是姿態美好的玫瑰,只是路邊的雜草。」
「噢,是嗎?」
「哎呀你怎麼不認真一點聽呢!」
「好吧好吧!」黑狗仔細舔完最後一點肉渣,打了個呵欠滿足的趴著。「那他有像對待玫瑰花那樣對待你嗎?」
「有啊,他一點也不介意我只是株隨處可見的雜草,仔細的幫我澆水,夜晚也小心的用玻璃幫我罩著。但日子一久我忘了自己的身分,開始學著玫瑰拿翹了。」
「那小王子呢?」
「和另一個小王子一樣,陷入了不安與困惑啊。」

  黑狗沒說什麼,一邊打著呵欠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我慌張的對著黑狗問。
「故事的結局已經知道了啊,謝謝妳的招待。」

  我起身拍拍衣服沾上的土,點了一根caster抽了一口,想像肺葉烏煙瘴氣的樣子。

「是啊,結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花貓沒有出現,我把貓食收進肚子上的口袋,一邊抽著菸一邊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一個人安靜地走向什麼也沒有的前方。